北京
机缘巧合,他决定国庆的时候来北京玩儿,和洋葱,还有另一个互为工具人的同学。
怎么形容呢,那种期待,比过年放烟花更激动,比高考放榜更焦虑,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感觉自己是真真实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, 但同时也像一个情绪的容器,没有办法思考。
就像周五不是最快乐的,反而是周四,因为有所期待,但是又不必要面对真正到来的那一刻转瞬即逝的失落感。
日子总是会到的,就像日子也总是会走一样。
我和其他几个在北京的同学9月30号晚上去等升旗了。他第二天到。
11点我们就要开始坐在天安门广场里,不能出去,只能等着,就像带着朝圣的心情却待宰的羔羊,真的冷啊。
所以就这样等到了早上,终于看到了升旗。人群都拿出手机在拍摄。突然有一瞬间很恍惚,为什么人们都是喜欢透过这样的机器去看这样一个虚像呢?就在眼前,为什么不用眼睛,用心记录下来呢。 现在我明白,用眼睛用心太过主观,偶尔我在回忆他的时候也会疑惑,他真的存在过吗?这一切的一切怕都是我的杜撰吧。
看完升旗,戒严的闸门打开,那景象,确实是像一群被从集中营解放的人。我还记得嘴里那种,因为没有刷牙而特有的浑浊气味,腐朽而温热。
回到住所短暂的睡了一下,因为再一会儿,就要去北京南站接他和洋葱了。
碰头
其实真的不记得太具体的细节了,只记得,当时他应该是从6号出口出来,然后我在北京南站里跑来跑去,一点也不困,一点儿也没有。当时震惊了同行的小伙伴。
接下来就是结伴出行的各种玩耍了。我们应该是去了故宫,欢乐谷,北海公园,南锣鼓巷,鸟巢,哦,还有我学校。
当时正值国庆放假,教室里大都是没有人的,我们就霸占了一间教室,拍了一堆有的没的照片,在人人网上放着,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了,大概这记忆也是应景的和互联网的更新迭代一起埋葬。
哦对了,我还把洋葱带到了河北,instead of长城,洋葱真的,脸绿了,差点要爆粗口了。毕竟没有人想折腾,只有我陪他去了。
现在想想,哪怕当时找不到长城,也能原路返回说着以后再去,之后确实是找到了正确的路。可以那个人错过了,是不可能再原路返回再出发的。 可是这错过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情,至少对他而言。
我们好像也没有说很多的话,就这样在一群人中间,我就很开心了,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
有一次上电梯,他站在我前面,突然的转身,回头,双手撑在电梯扶手上,看着我。本来直视前方的我就突然慌了,开始东张西望,比一千次的眼保健操还要有效的转动眼球。
“别看啦”他笑了笑,我于是抬头看着他,就像是打赌打输了,或者是下象棋被将军了一样的不甘,但却又忍不住嘴角的上扬。一想到原来我还有这么多表情呢,现在确实面瘫的不行,这大概就是岁月的毒打。可能我的情绪也是有限的吧,年轻的时候太肆意的挥霍,年纪大了发现余额不足。亦或者,这情绪本身就是一个一直在漏气的气球,只是已经没有人来给我打气了。
时间过的是很快的,或者是因为太快乐了,所以觉得好短暂,他要走了。
反正也不是生离死别,但是却会有这样的迷思。1个小时前,他还在这里,24小时前,他还在学校的教室里,36小时前,他还在故宫, 48小时前,他还在北海的船上。好像人影憧憧,都是他的影子。
于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。
南京
之后的情人节,学校还没有开学,也不记得当时是突发奇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,我和另一个同学去南京玩。这里又有洋葱,不过是冬天的洋葱。是一个阴雨的冬天,那好像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,in person。之后都是传说和听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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